有人知是荔枝來

紀委辦公室 趙樂

　　長安回望繡成堆，山頂千門次第開

　　一騎紅塵妃子笑，無人知是荔枝來

　　現在正是荔枝上市的季節，我為大家推薦一本網絡書籍《長安的荔枝》，作者馬伯庸，目前沒有單獨發行紙質版，全文不足十萬字，通讀下來也只需要數小時，非常適合大家在忙碌之餘利用間隙時間來閱讀。

　　通過書名，大家很容易就能猜測到書中內容，講述了一位小人物李善德，被迫接下為貴妃采購運送嶺南新鮮荔枝的任務，不惜生命代價，通過跋山涉水，精密計算和反復實驗，確定荔枝的儲存方式和運送路線，最終將荔枝運往長安的故事。

　　故事節奏緊湊、情節緊張、引人入勝，隨著主人公九死一生的經歷，也讓我的心情隨之跌宕起伏，我仿佛回到書中的大唐盛世，做了一回看客，我看到了小人物的艱辛無奈，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善與惡，更重要的是感受到了“置之死地而後生”的力量。

　　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

　　荔枝“一日色變，二日香變，三日味變”，而在貴妃誕日之前，需從五千裡外的嶺南運來新鮮荔枝，鑒於當時的人力、物力以及貨物流轉的途徑，從嶺南到長安至少要十一天，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。

　　李善德，天寶年間的九品小官吏，因不諳官場之道，年過半百也未得到重用，在工作中兢兢業業、鞠躬盡瘁，剛剛在長安郊區貸款買了房，還沈浸在美好生活的憧憬中，卻因各部門之間的相互推脫，被算計擔任了這個“荔枝史”。只是因為位高權重者的一句無心之話，上上下下全力運轉、層層加碼，不計成本代價、勞民傷財，卻也實實在在的將李善德的命運捆綁其中。

　　而李善德以一名小人物的視角帶領我們去感受整個歷史事件，他的抗爭、迷茫、艱辛也更真實和直觀，原本平靜的生活被徹底打碎，長安的亭臺樓閣、通衢大道，市井的日常煙火、喜怒哀樂、民生疾苦似乎都與他無關，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，他想到了放棄抵抗，打算“直面死亡”、與妻“和離”、與好友訣別。但是在好友的安慰勸解中，為了家人的安危，他鼓起勇氣，決定以渺小之身來面對時代洪流，憑著對命運無從知曉卻也無法放棄的孤勇，決定去看看，哪怕終將有一死，也至少得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，既是退無可退，何不向前拼死一搏。

　　將不可能化為可能

　　山高水遠、千裡迢迢，一路注定是辛苦的，面對技術上的難題、經費上的短缺、時間的緊迫，他絞盡腦汁費盡心血，全力求生，他利用熟悉的數字，運用類似排列組合的方式，開啟了一場巨大的荔枝轉運實驗，從儲存方式、轉運載具、轉運路線、氣候水文到驛站調度，如何統籌各路人馬配合，與時間賽跑，籌劃最佳運送路線。整個過程也會讓我的情緒隨著故事發展而波動，不斷在希望和失望之間反復跳脫，更是被李善德就算失敗，也想知道自己倒在距離終點多遠的地方的毅力所感動，哪怕結局仍然是送不到，也想要知道距離長安還有多遠的精神所折服。經過一次次嘗試，權衡各方勢力和利益後，他終於有了一個滿意的方案。

　　有了執行方案，而如何執行來達到目標效果纔是最困難的，其中任何一個變量產生一點點偏差，所產生的推遲效應都十分驚人。而這些變量中最難以預測的當屬人心，各方勢力錯綜復雜，大大小小的意外，讓人驚心動魄。有因怕任務完成影響自身官運，而處處刁難不惜暗殺他的當地官員，有做人情邀功而自作主張幫倒忙的同僚，還有雖計較利益卻真心給予經費支持的胡商，還有僅僅因為一杯酒而捨命相救的林邑奴，還有正直善良無私提供原材料和技術啟發的荔枝園主，我想真正打動人的地方，在於李善德為人的本分和善良，忠於自己的內心，不因惡而妥協，始終與人為善、真誠相待，纔使得他能獲得這些人的幫助，共同完成這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。

　　終點不是目的

　　故事的結局自然是荔枝按時按質送到，但李善德並沒有因此而加官進爵反而因勸諫被流放。為換一個任務完成的結果，他差點丟掉自身性命，白了頭、瘸了腿，但這身體上的傷害，彌補不了內心的厭惡，他一點都不高興，有些衝動是苟且不了的，有些心思是藏著不住的。經過這一路，他最清楚一顆荔枝要保鮮著從嶺南送到長安，當中要耗損多少人力物力，多少騎手奔勞涉險，多少牧監馬匹橫死，多少江河槳擼折斷，又有多少人為之喪命。

　　縱觀那個時代，類似的“特派專員”還有很多，大多都是一事一設，有的僅僅是為滿足掌權者的私欲，而這些專員的開銷可以不受財政部門的監管，只要能完成任務，這導致有些使職可以隨意中飽私囊，置百姓疾苦於不顧。法度荒蕪、人浮於事，當然用權者不受監督制約造成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，歷史反復證明，“君為舟，民為水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”，見微知著，從一串荔枝，我們也看到了一個時代的衰落。

　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，故事最後，也正是因為被流放，纔使得李善德躲過了安史之亂，舉家遷至嶺南，安心做起了荔枝園中的老農，浮世繁華的盡頭，心安即是歸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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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今天的推薦，更像是跟大家分享這樣一個小人物的故事。在歷史長河中，翻遍二十四史皆是帝王將相，人們都喜歡歷史中的英雄人物和宏大敘事，但是對偉大背後的事物卻難有了解。

　　而小人物就像一粒隨風拋灑的塵埃，隨便一點風浪，便卷進滾滾漩渦中，身不由己，隨時可能被壓的粉身碎骨，卻不得不向前，尋找出路，憑借一腔孤勇，誰說站在光裡的纔算英雄。

　　書中以小見大的方式，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現實，在經歷重重困難下，他如一面鏡子，反照出了直面困難的態度和決心，在裡面能看到你的、我的、大家的影子，感受到退卻、絕望、悲傷、不甘的情緒，同時也讓我們體會到，即使是塵埃，在苦難中也閃爍著人性的光輝，他對家人的守護、對朋友的友善、對僕人的尊重，我們也都能從中找到共鳴，在任何時候，我們都要尊崇本心、遵循內心，守住初心。

　　在如今整個後疫情時代的大環境下，大家生活或多或少都受到影響，迫於整個社會的形勢，有時會想我們遇到的困難太多了，而卻沒有辦法去改變，情緒很容易變得沮喪，陷入一種拉扯，不斷的內耗。故事中的李善德像極了我們普通人，他迎難而上的精神和解決問題的執行力直接將我們叫醒，如果以前覺得“方法總比困難多”是句毫無力量的心靈雞湯，認識李善德之後，我相信“當你全力以赴時，山河都會為你讓路”。

　　最後希望遇到困難的你，抑或喜歡荔枝的你，也能看到這本書，能給你一點點生活的甜或啟發或鼓舞。